【历史】破产背后的逸闻趣事知多少

一看到破产，你脑海里最初想到的是什么？是破产重整清算的程序？还是书本中一句句的法条？其实掀开破产的面纱，你会发现每一个制度或法条的背后都可能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破产法并非只是单纯的程序或者冰冷的句子，它是一代代人们实践传承下来的、是生机与活力的集合体。

一、美男子与破产法

公元326年，帕皮流斯是一名放高利贷者，而普布利乌斯是一名因为家人欠债而被迫沦落为帕皮流斯的债务奴隶。帕皮流斯被普布利乌斯的长相所吸引，他认为普布利乌斯的年龄和长相可以来补偿他家人所欠下的债务。

帕皮流斯想实施勾引却被普布利乌斯所拒绝。于是帕皮流斯威胁他，并且不断提醒普布利乌斯所处的债奴地位。可是令帕皮流斯没想到的是，这位少年即使在被囚禁的情况下，身心依旧向往着自由。

愤怒的帕皮流斯下令剥光他的衣服，对他实施了鞭挞，然后将其扔到了街上。普布利乌斯趁机对经过的路人诉说高利贷者对他的种种盘剥。由于普布利乌斯的长相让人们心生怜悯，同时他们又联想到了自己和自己孩子们将来可能会遇到的处境。群众十分愤怒，他们纷纷涌入元老院和集议场要求修改关于债务的法律，群众造成的骚动迫使当时的执政官不得不召开元老院会议。人们跪倒在元老面前，诉说着少年所遭受的种种虐待。

最终执政官颁布了《关于债奴的佩特流斯和帕皮流斯法》，并且宣布任何人偿还债务前，不得实施枷锁等拘禁。同时规定只能以财产为债务担保而不能以人的身体。该法案还明确提到正式禁止债务奴隶制。

《关于债奴的佩特流斯和帕皮流斯法》的颁布是罗马人用财产执行取代人身执行的转变。此时的“债”只有约束人们依据城邦的法律为给付的含义，已经没有人身责任的内涵，此刻债的概念是新破产法的基础。

二、战争与和平

公元前60年（一说公元前59年），恺撒被选举为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随后，庞培、恺撒、克拉苏形成同盟，开始大规模宣布征伐敌人的军事政策。后恺撒发动高卢战争，夺取高卢地区。在作战的九年时光里，恺撒占据高卢地区，尽拥民心，同时恺撒又拥有一大批军队。这使得庞培和元老院感到不安，此外，克拉苏在东征帕提亚时身亡，形成的同盟崩塌。于是元老院宣布恺撒为全民公敌，罗马内战爆发。

战争导致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信贷紧张，即债务人不仅借不到钱，而且即使有不动产可以还债，也找不到买家。另一方面，债权人在经历战争之后也需要金钱，而非实物财产。于是债务人希望恺撒颁布废除债务的命令，而废除债务又会侵犯债权人的权益，在当时极易引起骚动。

内战结束后，为了避免债务人和债权人两败俱伤，恺撒颁布了《关于财产让与的优流斯法》，命令债务人通过让与自己的全部财产满足债权人。由于新法采用实物抵债，避免了债务人由于通货紧缺不能还债的困境。该法相比以往有三个创新：第一是在强制破产的旁边发展出自愿破产。第二是放弃破产惩罚论，把破产看作一种解决危机的手段，由此免除了对破产人的破廉耻处罚。第三是把破产法独立化。财产让与制度就是专门为破产而生的程序。恺撒颁布的《关于财产让与的优流斯法》开创了自愿破产制度，把破产看做一种解决危机的手段，而非惩罚手段，是破产法理念的一次重要创新。

此外，公元4年，因为罗马需要奴隶来进行战斗，但是由于大量的奴隶被解放，导致罗马的战斗人员减少。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当时两位执政官艾流斯和森求斯提议限制奴隶的解放。也就是著名的《艾流斯和森求斯法》，该法规定不得以欺诈债权人的方式来解放奴隶，除非向专门委员会证明自己有正当原因，但是该法同时又规定允许因为主人免受遗产破产的凌辱而解放奴隶，成为了罗马法中最早关于遗产破产的规定。

三、被绑架的国王

理查一世33岁登上王位后，急于建功立业。对于国家事务的管理并不上心，在位10年，却只到过英国两次。恰逢第二次十字军东征之后，穆斯林世界势力日趋强盛，理查一世决定与腓力二世共同东征扬威，史称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是西方基督徒与穆斯林之间的战争交流与文化适应。

十字军东征虽然偶有挫败，但整体依旧顺利。但1192年4月，理查一世得知他的弟弟约翰推翻了自己任命的摄政官，对自己的统治构成了威胁。1192年8月5日的战斗中，理查以少量兵力击退了萨拉丁。此刻的萨拉丁担心圣城不保，有意讲和；而理查一世虽在穆斯林中树立起了自己的威名，但也对弟弟约翰忧心忡忡。于是二者在8月28日达成和约：基督徒可以保有先前收复的国土；耶路撒冷对基督徒开放；十字军国家与伊斯兰国家互开商路；双方停战5年。9月3日，《雅法和约》正式批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悄然落幕。

理查一世急于回国，一路饱受晕船和风暴之苦，又不巧在阿奎里亚附近遭遇海难。他本想带着少许同伴潜入罗马帝国，却没想到在维也纳的一间小酒店里被人认了出来。于是理查一世被对他怀恨在心的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囚禁了起来，后又被引渡给德皇亨利六世。

狮心王被捕，英格兰人为英格兰王国信誉，想尽快赎回他们的国王，于是于1194年凑齐十万镑白银（相当于当时英格兰王室四年的全部收入），将理查一世从德国人手中赎出。理查一世终获释放。但是理查一世分布在各方的领地，都被迫为缴纳赎金而倾其所有。早就对理查一世心生不满的法王菲利普，趁机不断侵占英国在欧洲大陆的领地。由此导致英格兰王室长期负债，亦即今天的政府破产。

最后

破产法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看似一个个“离经叛道”的故事，但最终都汇向同一个地方，那就是“破产”。

债的主体从人身到财产、破产从最初的惩戒措施到走向独立化、从个人破产到政府破产。破产制度和法律是不断变化发展的，破产法不仅仅有商业价值，在一个个具有艺术成分的故事里，破产法也充满着美感，它也包含着不同时代人们的美好愿望。破产法是具有实践价值和学术价值的。

每一个不经意的故事都可能会影响破产法的发展，也恰恰是这些不经意间的故事促成了如今名为破产法的大厦。在破产历史的进程中，有不同阶层的碰撞，有不同群体之间的交流。虽然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但他们在留存的故事中永存。

这就是破产法。

参考文献：

[1]徐国栋.《罗马破产法研究》[J] . 现代法学 ，2014（01）.

[2]徐国栋.《论罗马平民争取权利的非暴力不合作斗争——对平民的五次撤离的法律解读》 [J].清华法学，2013（03）.

[3]谭启平,冯乐坤：遗产处理制度的反思与重构[J]. 法学家，2013(04).

[4]余露：破产制度的历史起源探讨[J].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学报，2014（02）.

[5]崔林林.外国法制史[M].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6.

[6]黄广连：近二十年西方十字军东征研究的新动向[J]. 史学理论研究，2019（03）.

[7]李力争、李思凡：十字军东征的历史真相[J]. 学习月刊，2014（22）.

[8]陈夏红、许胜锋：《破产法信札》[M].法律出版社，2017.

[9]刘静：起源与词源的双重困境——解析破产制度的历史误读[J]. 西南大学学报，2010（03）.

[10]李曙光：破产法的重要性与商业价值[J]. 晟典律师评论，2005（02）.

责任编辑：张诚

作者：高寒 破产法快讯 7月25日